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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帝王幸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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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都是当值的宫女侍卫,楚珩使唤她做事,不过是提醒她的身份,即使爬上龙床,也是个奴不是主。
她在他面前,不似其他宠姬,她从不曾称自己为妾。他不记得她名,却记得第一次见她,明明是位卑的姬妾,谄媚地笑时,眼里却是清冷,倒是让他想起宫里囚着的那尾畜牲。
等戚雨转身时,楚珩已是眯着眼转身睡下了,但她知道他没睡。
多疑的帝王,怎会在他人榻上安睡。
就像她睁眼,看到的永远不会是他的睡颜。
天没亮,楚珩终究是没沉住气,出了寝宫。
三日后,戚雨穿过数道宫墙,偷溜进了杂草丛生的冷宫。
那晚,落雷所在。
因着楚珩后宫充盈,戚雨消失片刻,也无人在意,更何况,年幼混迹街头的她,更懂得如何掩人耳目。
没有推开偌大的宫门,戚雨从梁上摸着进了殿内。
殿内昏暗异常,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死鱼腥味。
戚雨打了火折子,一亮,便惊艳于眼前所见。
入目是一个足有两丈高的纯白琉璃缸,占据了殿内大部分位置,大抵是久未换水,缸中的水浑浊不堪。
应该是楚珩豢养鲛人的地方没错了。戚雨嫌恶地嘁了一声,鲛人喜阴,如此通透的缸,一看就是楚珩为了满足自己窥私的恶趣味所建。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些端详,泥淖的水间,是枯死的水草,鱼缸砂里还散落着五色晶石。
可惜,那鲛人看来已死,这缸便再无用处。
忽地,眼尖的戚雨视线捕捉到一抹银白的亮色,在她火折子的映照下稍纵即逝。
那是?鱼尾?她回味了刚才那一幕,细小的鳞片泛着银光。
戚雨心跳如雷,她有些激动,扣指敲了敲鱼缸,没有动静,看来很谨慎。
她攥起脖间的骨哨,放在嘴边吹响,那是鲛人才能听到的哨声,寻常人耳中却是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她只吹了一声,就见到缸中泥水震动,瞬间澄澈,一个身影摆动着尾巴立时游到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尾雄性的小鲛,年岁还小,裸着上半身与人类无异,银发银尾,稚嫩的面容,已经初见美貌,似妖非妖,似仙非仙。
他的眼上覆着一层蓝纱,丝带随着水流飘动,此刻他欢快地在她眼前游动,低声用着鲛人的语言叫唤,美丽的银尾摆个不停。
戚雨不懂鲛人的语言,也猜到他在唤着娘亲。
若不是戚雨懂得医理,半夜偷溜去寻见了那女鲛人的尸体,也不会从她盆骨变宽,推测出她生育过小孩,抱着试一试的运气,才能发现这尾小鲛。
变态如楚珩,竟让太医署隐秘地将雌鲛放血分尸,剔骨剜rou。
眼前这小鲛人看起来已是四五岁,楚珩却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位母亲,似乎一直将自己的孩子藏在污淖之中。
可怜的小鲛,将她误认为娘亲,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永远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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