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随你 (第1/2页)
云谏是自愿去练琴的。甚至踏在庭院雪地里的脚印都一深一浅的,带着点飘飘然和由于贺闲同他说的话而升起的雀跃。 贺闲简短的话在云谏听来已经抵过很多情人间的千言万语了,虽然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听贺师兄说些缱绻情话的,但是这好像有点难为他。云谏本还想趁气氛正好,同贺闲再亲近一会儿,贺闲却在说完方才的那番话之后就将云谏从厨房赶了出来,让他没事就回去练琴。 已经凉了些的温茶喝进嘴后反倒升起一股熨人心腑的错觉,连带着云谏觉得自己被贺闲赶回来时被推了一掌的后背都舒爽不已。 他心情颇好地哼了一支婉转的江南小调,开始翻起搁在琴台边角处的琴谱,许是因为之前贺闲的教导,又或是心境所致,云谏在这一遍弹奏时更加流畅且蕴意更浓,音转之间像是旧鸟回林,有了归处。 不知不觉间贺闲已经整理完炊具,进门站在了云谏的身后,少见地和颜悦色道: “弹得这样好了?” “贺师兄那边忙完了?”云谏按下琴弦,转头笑着回望他,眼中是比往日更加热烈直白的情意。 “咳。”贺闲咳了一声别过眼去,这次倒是没有挑云谏琴曲里的错,转移话题道“去集市上逛逛吗?还是说你晚上还想喝红豆薏仁粥?” “哦?贺师兄居然还会做其他的吗?”云谏有些感到惊奇,在外游学总有不便,但贺闲看来不像是会贪口腹之欲的,简单的煮粥果腹也就罢了,居然还会其他的。 贺闲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所想,沉吟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如果是其他粥的话。” 好吧,果然是不贪口腹之欲的。 云谏眨巴了一下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贺闲在一旁微微皱眉但是不置一词。云谏被这诚实到有些直愣的回答笑弯了腰,搭着贺闲的肩膀才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还是不为难你了哈哈哈,厨房木架那还有些前几天邻居送的rou脯,同糯米饭蒸了,然后去集市上买条鲫鱼,我们晚上片鱼脍吃。” 云谏挂在贺闲肩上边说边开始一脸期待的搓手:“贺师兄练了这么久的剑道,想来切鱼脍是没问题的吧?” “嗯。”贺闲点了一下头,摸了一下刚刚云谏弹过的琴弦,垂眸说道:“父亲还在时家中过年做过。” “逸之......”云谏自知不小心提起了他的伤心事,便收起了方才的笑脸,原本揽着他肩膀的手安慰似地拍了下他的背,试图开解道“若是你父亲在天有灵,定是希望你平安喜乐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心结难消......”贺闲的指尖很轻微地在琴弦上勾了一下,轻微到都来不及发出响声,就像是被烫到一般将手收了回来。 云谏曾在长歌授贺闲指点时翻到过他父亲的手书笔记,在贺父的笔记中贺闲幼时是极为讨人喜欢的,贺父也一直以他为傲,只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不堪官场压迫而用琴弦自尽了。傅师姐曾和云谏提过一嘴,说是那天贺闲接到家书后匆忙赶回了家,再次回来时,所抱着的只有一把断了弦的染血琴了。 自此,贺闲的心弦也断在了那天,再也没在人前奏出过琴音。 云谏的十指穿过贺闲垂下的那只手的指缝,轻轻地握了他一下。贺闲条件反射地僵了一瞬,随即低头轻斥道:“现在还是白天——” “那晚上就可以了吗?”云谏故意歪曲着他的意思,想让他从沉痛的过往中快点走出来。贺闲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甚至对他所关心的人还会带上几分严厉,可这声斥责却因为他有些发红的耳根而变得没有分量起来。 贺闲如同被火烧着似的,将自己的手从云谏手里抽出来,转而又像是怕他再做些更出格的举动,抢先握住了云谏的手腕,却不敢回头看他,径直拉着他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强词夺理你倒一直很在行,赶紧去集市了。” 云谏任由他拉着,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耳根在背后偷笑出声,他知道贺闲暂时应该是不会陷在以前的痛苦回忆中了。 冬日午后的暖阳已经出来了,路边的雪也差不多化了个干净。贺闲一路上都没跟云谏说话,直至到了集市才放开云谏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云谏的气。 但是云谏也不怕他,主动走到他身边同他搭话道:“贺师兄知道鱼贩在哪吗?” 贺闲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从前不是没有来过你家。” “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