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 (第1/2页)
生理期
她对生育的恐惧并非没有来由,近期他们性事甚频,虽有保险套,但她总疑心那层薄薄的套上有什么看不见的细微裂痕,每次做完,都因为忘记要求他体外射精而暗自懊悔。 明天应该买验孕棒,如果怀孕只能流产。 她的担忧未向梁遇宣之于口,全部掩在心里,到三更半夜还在为此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想到小时候母亲在生弟弟几年后又怀孕了,然家境每况愈下,再养不起第三个孩子,于是只能半夜独自去医院打掉。母亲半夜回家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看她苍黄着一张脸艰难攀到床上,背对着她睡着,裤子上有些许潮红色的血迹。 他们那里民风传统保守,且崇信神鬼,过不了几日梁徽就听到有同学传言胎儿会化身为冤鬼,缠在母亲身边,她不理解鬼为什么不会去找她的坏人父亲,但又怕母亲真被那未出世的meimei弟弟伤害,于是大半夜守在母亲床头边,和鬼“对战”。 结果半夜母亲被她弄醒,闻其缘由,忽然神色大恸,用力抱住她,声音含着哽咽,凄然道:“徽,mama舍不下你......” 梁徽懵然,不知她过几个月就走了,也是在深夜,身上了无一物,就这样被父亲逐出家门。 母亲形单影只离开的背影,仍能清楚分明地浮现在她的脑海,梁徽又翻了个身,抬眼看了看熟睡的梁遇,心里忽然漫开一阵苦涩难言的滋味。 她和弟弟的事若是被母亲知道,又是一桩能把她压垮的重担。 梁徽一夜未眠,熬到第二天清早,天空已变成发紫的暗蓝色,在窗口落下浅淡的晨光。她偏过头,躲到窗帘阴影下闭上眼睛,下腹的隐痛不减反增,唯有蜷成一团才能稍缓疼痛。 梁遇大早上起来,便看到她缩着身子埋首在枕头里,大半发丝掩着苍白的脸,眼睫轻颤,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他轻轻抚摸过她的头发,顺到耳后,垂眸看着她:“阿姊,你怎么了?” 梁徽睁开眼,对他轻轻笑了笑:“没事。” 梁遇目光灼灼盯着她,似要看透她心底所思所想:“真的么?” “不要把我当孩子瞒着我。”他补充。 “真的没事。”她摇摇头,细声说:“你快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 她费了大半精力,总算催走他,等他离开半小时后,梁徽打开手机,买了一支验孕棒,又在床上睡了会,听到敲门声才下床。 她接过外卖的纸袋,关门走到客厅,瞥见沙发上一个身影,立刻把袋子藏在背后,故作镇定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去,和老师请了假。”他似乎对她的惊讶无所动容,面色微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步步逼近她。 “买了什么?给我看看。” 梁徽攥紧纸袋,掀起眼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感到些许陌生与惊诧。眼前的他,和记忆中那个听话的孩子截然不同,早褪去了一身的孩子气,令她想到球场上,他锋芒毕露攻势迫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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