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别春芳 (第1/5页)
落日楼在东商之交,姽婳城则深藏于大东与北州之界、连绵高耸的乌山山脉之中。以主仆二人的脚程,至少也要七八日才能到达。 “七八日,足够皇朝未死的消息传到姹萝耳中了。”这一夜宿在客栈,昏黄烛火下,丰息撩起衣袖,让长安给他上药,“这粉玉膏倒是神奇,才用了两次,伤疤已经几不可见,是何药材做的?” “碎骨子轩给的东西,主子还是不知道为好,免得恶心。”长安顿了顿,低声道,“主子生得一身光洁莹润的好皮肤,是许多姑娘求都求不来的。就算有祛疤的药,皮开rou绽也是受罪。还望您顾惜自个儿,莫要轻易毁伤。” 丰息一手支颐,神色淡淡:“我这辈子的疼,都在三月里受过了——你有这心思,不如去问问碎骨子轩能不能去了你眼下两道印子,看着苦相,辜负了这样吉祥的名字。” 长安下意识地摸摸眼底,不知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只是说:“刑堂选拔十不存一,成了影子也朝不保夕,长安已习惯少眠。这印子十一二岁便有的,不好去了。” 他摸着丰息指尖冰凉,知道是落水的遗症,便下楼去问店家借后厨。主子在雍京锦衣玉食养到十四,偏偏从进姽婳城的第一天,就直言喜欢他做的汤面,暖胃暖身,最适宜的。 热水冲进荤油煎的蛋,熬出浓白的汤底,面条也很快熟软,长安挑出一碗来,剩下的打算当做给伙计的答谢。正准备焯些青菜来搭配时,却听得楼上一阵桌椅翻倒的乱响,随后便是一声清咤。 “长安——!” 来袭之人正是姽婳城的清道夫,专门设来处置任务失败或是叛逃的姑娘。这个丰息也是轻狂,冀州皇朝没死,他非但不怕城主追究,还大摇大摆地准备回城。只不过是个没有内力的地杀,若不是忌惮他那个影子,哪用得着出动这么多弟兄。 为首者满怀轻视,率人破窗而入。丰息虽然没有如他想象的一般当场吓傻,但也无计可施,只能步步后退,被清道夫逼进角落。 “城主有令,丰息做事不利,不必再留。”为首者狞笑一声,“你的影子呢?怎么不叫他?我们今天要取你的头颅和他的皮,回去给城主做美人灯呢。” “那小子上次月比下手真他妈狠,待会儿你要看着我把他剥成一个血人。然后,就把你的漂亮脑袋灌满蜜蜡,封口时,你的眼睛还得会转。” 丰息死到临头,竟也跟着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他出手如电,清道夫避无可避,便被一柄折扇刺穿了脖子。扇骨拧转,此人颈椎折断登时气绝!丰息一抖、一抛,尸身飞出,又砸倒一地尚来不及反应的杀手,这才唤人。 话未落地,长安腾空而来。他的剑比他的身法更快,眨眼间便结果了门边的三四人。余下的杀手只当是大意失荆州,算着己方仍倍于他二人,于是起身结阵又攻上来。 谁知丰息和长安虽是头回并肩对敌,却默契非常。丰息用扇之精准,堪称恐怖,奇袭要害道道致命,间或一记狠抽,正有影剑相迎。长安的剑不比太阿名贵,但铸铁寒兵重剑无锋,每每挥砍必有骨碎筋折,脏腑破碎。 他们两相配合又互为回护,便是对上全盛的杀阵都有胜算,何况清道夫首领已折,调度不灵,完全无从招架。 地面上汇成一条血腥的溪流,汩汩流向门边。那里倚着一把其貌不扬的伞,随着吸收的血液越来越多,伞骨竟自动张开来,伞面逐渐由洁白转向猩红,一朵朵地涌金莲飞速经历含苞、初绽、盛放,直到花团锦簇,艳丽非常。 最后一名清道夫倒下,丰息长出一口气,他的功夫来之不易,都是长安躲开千瞳监视偷偷教的,选了他从不离身的折扇作掩护,初次用于实战便威力惊人,也算不负两人的辛苦。满地死尸,他嫌恶地偏过头,正看见那诡艳的伞,长安一声轻呼,从来平板的嗓音此时满含惊喜。 “主子,花开十朵,血蛊已成!” 影子上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