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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攀权附贵 (第2/2页)
r> 顾明月看看他,又看看地上嚎啕大哭之余还不忘抬起头,顶着双核桃似的朦胧泪眼偷望着她的小女孩儿。 “你们在干什么?” 峦轻一肚子火气被憋在心口,手中狠狠拧着笤帚把儿,只碍于在客人面前无法发作。 他垂下眼眸,卷翘纤长的羽睫在颊上投下浅淡的阴影,轻启红唇柔声解释道:“这小丫头刚刚在前院不小心弄坏了我的舞裙,我正要罚她。” 这孩子在峦轻俯身给李奶奶祝寿时一脚踩在峦轻逶迤于地的红裙上,峦轻行罢礼起身,险被她拽掉整个裙子。 这身舞衣是凝香馆花了大价钱请京城最好的裁缝娘子由极细的暗花绫纱缝合而成,娇弱无比。他一向都是精心呵护,爱惜非常,如今被这么一扯彻底报废了。 更不要提他大庭广众之下险些被所有人看光玉臀这事。 他今天非宰了这个不长眼的小崽子不可。 顾明月也是这才发现峦轻舞裙的背面,有一片裙叶被撕裂了,扭曲的纱衣由一丝未断的线连着摇摇欲坠地挂在裙侧。 “你打算怎么罚?”顾明月看得出他这一身价值不菲,若是让这小姑娘还,是绝对还不起的。 当然是打折她那双不长眼的腿。峦轻心说,他今天就是本着把这不长眼的臭丫头打个半死好解气的,可顾明月在这儿他实在是不好下手。 能不能赶紧滚啊,这女人。 峦轻一口白牙都要咬碎了,紧抿着薄唇,眼波流转间面上显露出温雅婉约的笑意:“我想……至少要把这衣裳的钱补上。” 然后,再把她的腿打折。 “这事一时半刻谈不拢的。”顾明月刚刚亲眼见峦轻要打人,自然不会信他的花言巧语,只是朝那孩子说:“我正巧缺个掌灯的,先让她送我回家吧。” 来当好人了是吧? 峦轻光洁的额头上青筋凸起,他心中恶狠狠地咒骂顾明月,面上却轻点点头:“……自然是听您的。” …… 三楼虚掩着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金铃声缭乱如狂风骤雨,峦轻玉面狰狞地走进屋,活像一只斗狠发疯的野狼恨不得将面前的所有人都生撕了。 门内的玉郎悠闲地轻靠在木榻上品茶,见他这般无礼也不生气,只是轻低垂着首摆弄手中精致的铜錾牡丹手炉,声音低沉慵懒带着淡淡的疲意:“谁把你气成这样?” “上次那个让我剃鱼刺的。”峦轻整张脸都扭曲着,眼尾浸出血一般的殷红,他简直恨得咬牙切齿道:“她算什么东西,在凝香馆还装什么君子,简直虚伪透了!” 能说给玉郎听的,已经是他在心中痛骂顾明月时最好听的话了。 玉郎低笑一声,狭长的凤目轻瞥了眼自己这个漂亮的傻弟弟:“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她呢。” 峦轻整张脸都气红了,他一脚踢开沿路碍事的榆木圆凳,脚腕的金铃叮铃作响。冷着腔调开口讥讽道:“我喜欢她什么?喜欢她让我挑鱼刺?还是喜欢她从我手里薅人?” “可她的母亲是当朝户部右侍廊。”玉郎眼眸微闭,玉指缓缓抚了抚自己披袄的下摆,瞧起来颇为感慨:“她才十六岁,已经是南直隶的解元了。” 纵观古今,自有科以来,又有几人能以十六岁的年纪担当解首?自秋榜后,她在南直隶就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了。在姜城的达官显贵,谁不知她? 峦轻步伐微顿,那个十六岁的解元,他自然也略微有所耳闻。只是他知道的是“顾清”,不是“顾明月”。 见男孩久久不语,玉郎抬起头含笑望着他:“而且我听楚娘说,她家中管得宽松。顾宅的一位叔父就是青楼出身,想必……” 这不就是,峦轻一直在期待的,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根高枝—— 峦轻停在原地,顿时心跳如擂鼓,微挑的眼尾不受控制般痉挛着,竟觉得攀权附贵的机会近在眼前,只需他抬手一探便可—— 他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以后这种事,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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