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0「偿愿」 (第1/4页)
09 朱朝阳八岁那年,他父母离婚。刚离开父亲的孩子还不习惯,夜里被噩梦惊醒便埋入母亲怀中,啜泣着问爸爸为什么不要他了。 他不懂成年人之间的爱与恨,难以理解为什么父亲为什么会跟另一个阿姨离开。只记得母亲抱着他时也掉了眼泪,一遍遍说他的父亲朱永平是个混蛋,以后有mama疼爱你,这个世界上只有mama永远不会害你。 阳阳是mama身上掉下来的rou啊,mama永远爱你。 这给年幼的朱朝阳造成了新的困惑。倘若母亲的爱是因为她曾孕育过他,那爸爸抛下他而选择襁褓里那个丑陋的女婴,难不成是因为爸爸也亲自生下了那个小东西吗? 还没有性启蒙的年纪里,他曾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大人总对孩子们如何降生的问题讳莫如深,懂得婴儿是从成人的腹中分离这件事已经令朱朝阳显得早慧。偶尔朱永平来看他,他想起这茬就忍不住对着父亲的肚子摸一摸,还要掀起衣襟来看。他更年幼时见过母亲肚子上狰狞的伤疤,懵懂地知道自己是从那样的伤口中破开血rou而生,于是也在爸爸的肚子上寻找生育的证据。但他什么也没找到,朱永平觉得他不知在研究什么的样子怪有趣,拍拍朱朝阳的脑袋瓜,说你老爸我也开始发福啦,笑呵呵地捏起肚子上的软rou给他看。 再大一点他才知道男女之间的生理差别。爸爸不可能生下他或是朱晶晶,于是他为朱永平偏心寻找到的借口就这样消失,只能转头去怨恨小丫头和生下她的女人。但不知为何,他对朱永平身体的好奇并没有消失,那截白腻而微凸的、神秘的肚腹后来反复出现在男孩儿的梦里。他梦到朱永平带他去公园骑车,炎热的盛夏令他们在运动之后全身冒汗,爸爸就像街上随处可见的男人们一样把Polo衫的下摆卷起来散热。朱朝阳伸手去摸爸爸的肚子,软软的脂肪下面又有yingying的肌rou,莫名很渴望把脸贴过去,而在梦里没人阻止他。他这么做了,感觉爸爸的肚子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成年男性身上带着焦油气息的汗味把他烤得晕乎乎,腹股间有种说不出来的躁动。 仲夏夜,还有一周就要进入初中的男孩儿没经历过完整的勃起,也不明白什么叫性欲,腰眼被不知名的冲动烫得发麻,无师自通地把被子搂在身下拱蹭。内裤弄脏了,他蹑手蹑脚爬起来洗,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不能给母亲知道,不能给任何知道。 那段时间朱朝阳对亲生父亲的身体产生一种难以启齿的窥探欲,可惜他们仍然见面太少,那点可怜的相处时间还得由朱朝阳漂亮的成绩单来换。直到朱晶晶死后,做父亲的似乎才想起,这个总是巴巴跑过来寻求关注的小男孩儿也是他的亲骨rou,于是一改以往见面时的敷衍了事,还特意抽空教儿子游泳。朱朝阳心安理得,在游泳馆的公共更衣室里近乎贪婪地盯着亲爹的裸体看,观察体表的每一道起伏与凹陷,观察rutou周围色素沉积的深浅,观察他很快被包裹进泳裤里的、垂软的性器官。朱永平换好泳裤,一回头对上朱朝阳一瞬不瞬的眼,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出声催促小孩儿动作快点。 被打断了也没关系。朱朝阳想,来日方长,可以观察的机会还有很多。 但他没料到,下一次再完整地见到朱永平的裸体,会是在殡仪馆的停尸房里。 小孩子心底关于情欲的种子才刚刚觉醒,就被似乎就被永恒地冰冻在生父的遗体上。青春期后他摸索到幼时那些无名冲动的来由,闭上眼睛却回忆不起父亲宽厚而温暖的臂膀,取而代之是男人仰躺于冰冷的不锈钢台面,赤条条一具青白、僵硬、毫无体面可言的死rou。 直到高启强出现,他的欲望才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