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_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1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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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14节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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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行谨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没后劲儿,怪没意思的,他也兴致已尽,捻着一粒佛珠:“使臣一定要见定北侯,是为什么?”

    那使臣站起来:“一是听闻殿下新婚燕尔,陛下、皇后很上心,要我亲自来看一看,送上贺礼给殿下与皇子妃,再者,是……”

    他话讲到一半,略停了下,笑道:“皇后娘娘近来多病,极为思念殿下——”

    梁和滟已经偏过脸,看裴行阙,她看着他眼睛亮过一瞬,抬头看向那正说话的楚使,唇抿着,神色平常地看向他,按在膝上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梁行谨也看过来,唇角带点轻蔑的笑。

    那使臣微微低头:“娘娘也晓得,殿下在周,事关两国邦交,不能轻易离开。因此,嘱咐我来看看殿下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到回去,画给她看。此外,娘娘还想要殿下一缕头发,几件旧衣,作为念想。”

    “原来是要一缕头发,几件旧衣啊。”

    裴行阙脸色一瞬黯淡。

    他目光沉落下去,黑得折不出一丝光线,他低低重复一遍这话,连着笑了好几声,唇微微动了动,好几次扯着唇角要笑,又放平,适才还遮掩不住期待的脸上一片空白,似乎短暂地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眼前场面。

    隔一瞬,他才如常抬头,又变成那个逆来顺受的楚国质子:“是我不孝,母后抱病,我不能尽孝床前,还要劳母后挂牵。”

    梁行谨似笑非笑地摩挲着下颌,佛珠穿绕他指间,轻撞有声:“一缕头发么,这好办——拿剪子来,在这里铰了就成,使臣还能挑一挑,看具体要哪一缕。至于旧衣么……”

    他笑:“我看定北侯身上穿得这件,就好的很,到时候浣洗一遍,交给使臣,带回去罢。”

    裴行阙身上穿得这一件,是周地官服。

    送一件周地官服回去,给皇后做念想,这是想表达什么?

    羞辱当前,一直维持着神色从容的使臣都脸色略变,只裴行阙还一切如旧,他抬起脸:“殿下安排就好——舅舅,母后只要这些,也用不着别的东西了罢?”

    第18章

    侍奉的人捧来了剪刀,裴行阙招手,叫人递到他手里。

    梁和滟撑着头,不想去看。

    裴行阙神色从容,微微偏头,拆下官帽,扯一缕发丝出来,拎着剪刀,咔嚓一声,面不改色地铰断,断发握在掌心,他轻笑着交给那使臣:“舅舅拿好。”

    使臣躬身接过,梁和滟抬头,恰好瞥见他小心翼翼将那发丝放进一个香囊里,做工倒是精致,只是似乎有些旧了,上面的纹样脱了线,挑着丝,灰扑扑的。

    她微微眯了眼,在那人把系带抽紧的时候,瞥见那里面装着一页黄纸。

    裴行阙没去看,他把那剪刀抛到托盘,回身,抓住椅子扶手,微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仿佛要咳出一口心头经年淤血。

    梁行谨看得乐呵:“定北侯这是怎么了?当年肺上旧伤,现在还没好么?”

    他说着,抬手遣人:“去请太医来,给定北侯看看,若有什么别的毛病,也正好一起问了。”

    裴行阙神色寡淡,那使臣看着仿佛颇关切,等把那香囊小心翼翼掖进袖子里,抬头问询一句:“殿下有什么旧伤吗,是怎么回事,如今无碍了吧?”

    梁和滟缓了片刻,想起裴行阙曾经漫不经心跟她讲过,他常常咳嗽,是因为曾被利刃伤过肺腑,寒气相侵,落下的旧疾。

    她那时候没什么探究的念头,此刻听梁行谨的话,才开始有些好奇,那伤口和梁行谨有关?

    她看向裴行阙,后者默默饮下一盏茶,又咳两声,才开口:“当初来周,遭了一点小伤,我一贯体弱,那时候又是冬日里,没将息好,落了点咳疾而已。”

    他那所谓舅舅,看着也不是真切地要关心他,问了这一句,客套一声,讲上两句殿下注意身体云云的场面话,就没有了下文。裴行阙支着下颌,坐在一边,脸色淡淡,眼神缥缈,沉默地把唇抿紧。听过使臣来意之后,他整个人都松懈下去,肩膀垂落,显出疲惫萧索的样子,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梁和滟猜测,他大约还是为那使臣讲的话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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