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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美人虞美人 (第5/5页)

白”桑梨却很冷静。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始终会在一起,我做得到”陆琛坚决地说。

    “这句话其实你根本不敢肯定”桑梨摇了摇头。

    “我可以把你抓回来,无论你去哪里,如果我真的想”陆琛不能接受桑梨逐渐清醒,他感觉她要离开了,可是哪怕之前他那么烦恼疯狂始终还是给了桑梨一丝自由,否则她此时不会在去往外地的车上。

    “或许你可做得到,或许你做不到了”桑梨挂了电话,陆琛真的能把她锁在她身边,但是此时的他还有这个精力吗?他们原本就只该有刹那的欢欣,永恒只会深刻的悲痛,为什么还要纠缠呢?爱真的会入骨。

    晨曦来临,火车跨越过雪山和草原,神秘而纯净的圣土慢慢铺展在桑梨眼前。虽然暮春的风还带着些清冷,然而足以催发花儿绽放。高原上寺庙前的海棠只开了零星点,寺庙下草原上的虞美人却开得灿烂,艳红的淡粉的洁白的明黄的,一朵朵一片片,高出杂草,在风中摇曳。柔软的枝杆像丝线,摇摇晃晃却一直树立在风中,柔弱却坚韧。多么脆弱而美丽的花儿啊,它们灿烂的一生那么短暂,像流星划过苍穹。

    正午,桑梨站在广场上远望高洁的布达拉宫,阳光挥洒着万千光辉,遥远又神圣,后来她越过人群一步步走向那殿宇,独自一人在佛殿里驻足,看着佛像慢慢坐了下来,高大的佛像威严如山,不喜不怒,却像一块巨石压向桑梨的心口。佛殿里游客来来往往,只有殿中央的女孩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任何表情和殿中的佛像对望,像在参悟一个无解的道,一直到夕阳西下。

    在来的路上桑梨看见无数的男女老少一路朝圣,她没有坚定的信仰,曾不懂他们的执着,其实人无论被什么禁锢都是一样,最后都会为之沉沦甘之如饴,只是命运造化还能始终如一吗?

    她曾跨越深山,看见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最后围困在高楼林立的水泥森林里,没有远方可以前往,没有故乡可以归去。高高在上的神明啊,告诉我哪里可以容身,如何洗去一身罪孽?这片洁净的土壤能不能让我留下,做一只高飞的苍鹰,飞跃雪山和草原飞入蓝天,或做一朵虞美人,短暂的美丽后埋入草原归于尘埃。

    孤鹰飞翔在高原上,有广阔的苍穹,可是人却不一样。所有的喧哗和鼎沸的人声都是无形的利刃,特别是在孤寂的深夜,不能回想过去的团圆,不能直视除夕的烟火,没有未来圆满的希望,人有情感就是最致命的。

    命运曾几次拉扯了她,也曾切断了她在人世间所有的牵扯,她却自己给自己寻了一套枷锁,一个人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多么愚蠢,如果人生能够重来自己一定不会再想做一样的选择,可是内心里却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告诉自己不后悔,人儿啊多么肮脏罪孽的生物。

    春天的最后一片梨花瓣在东风里飘落,坠入了尘埃。

    伫立在高山上的仁波切啊,

    看一眼脚下的信徒吧,多么虔诚执着。

    雪山下朝圣的人啊,

    听一听觉康里的诵经声吧,多么庄严圣洁。

    八廓扬起的香雾啊,

    来来往往的苍生,困在迷障里该如何超脱?

    寺庙前的那株虞美人啊,

    你在风中听见怙主的指示了吗?

    南山上沉沦的太阳啊,

    你何时停下踏进黑夜的脚步?

    高原上狐声哀鸣,不要遮掩了天珠清脆的佛语。

    圣光照耀的玛尼堆啊,

    我要如何匍匐于你之下听经幡在梵唱?

    停留在白塔上的神鹰啊,

    能否让那具充满罪恶的躯骸做最后的布施?

    转动的经筒传颂真言,让腐朽的灵魂长眠于金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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