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类的禁区 (第2/2页)

>    仿佛封锁的大坝一朝破开，成千上万道的奔流如野马冲刷过昔日的河道，润泽了干渴的大地，浇灌了荒芜的山野，在这具空荡荡的躯壳里，回环往复，生生不息。

    春，踏足了永冬的领地，风，唤醒了冬眠一个世纪的种子。

    「种子」破土而出，暴涨的能量潮吞没了齐屿。

    “必清必静，无思无虑。”

    他在雾似的火光中听见冬雪化了。

    “我渡你长生。”

    如雪一般浩渺沧桑的温柔之声。

    成片成片的天体灼烧下坠，苍穹的一角被剥落，裸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罅隙，一颗剔透晶莹的菱体自深渊中觉醒，粼粼虚影笼罩了半个世界，颠倒了整个内观。

    穹顶坍塌，星河倾倒，汇聚了世间最微小最浩瀚的星尘，一往无前地倾倒在翻卷的赤红虚空中，化作无边业火的养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业火烧尽了天地芜杂，苍白的净空恍若隔世新生，广妙无边的圣洁之花沐浴着火光，徜徉在红浪中怒放。

    「此处，是人类的禁区。」

    他从万丈火光中回头，向她伸出手。

    “当「种子」生发出异象的「花」，异种人与人类之间就有了天渊之差。”

    她回握住了他的手，看清了这扇门后的天渊之差。

    “这样美丽的世界，我也想走近它、看清它。”

    他的身影，消逝在赤红色的烟火中。

    她亦追随踏入。

    顾园踏入了这方赤红色的净土，久久地眺望着那朵无根的红莲花，花蕊娇嫩，摇曳生姿，净火润泽过的花瓣上停驻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泪。即使与此等艳色相遇过无数次，摩挲她的眼、迷乱她的心，她始终坚信自己已抵达传说中可望不可及的彼方。

    她念出他的名字：“齐屿。”

    无尘的烟火掀起他纵逸的神思，拈起指尖停驻的那滴红泪，他懒洋洋地舒展躯体，探看那只孤孤单单的远影：“你要什么？”

    “我要你的一瓣化身。　”

    齐屿说：“好。”

    红莲摇曳，花蕊轻弹，那滴红珠高高地扬起，飞入顾园展开的手心。

    那是红莲之种，高浓度源能的聚合体。

    顾园双手合十，捧在心口，珍而重之：“多谢。”

    她极认真地回望他，用眼亦用心，红莲的虚实顷刻间分明得无所遁形，她明白，这朵无根之花的强大有若飘零的浮萍，且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来自我的源能终究不是你的本源，你目前拥有的量度与掌握的程度并不成正比。今日之前，你必须在内观中彻底消化，重组吸收化为己用。”

    “此间有关修行的疑问，投入红莲之相中，它自予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