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须面与火柴棍与上帝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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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捅破了；哗啦啦，摊平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可能是括约肌失灵了吧。

    你沉默了。

    灶上的火还在温着，大概率是糊了。百分之百的100％，上帝保佑。

    你信上帝？

    不。实际上，你不是教徒，也不是马克思系的无神论者。在你的世界观里，现实世界是高维时空的具象投射。所谓的高维时空，则是高维生物主宰的抽象世界。

    对，就是这么抽象。

    你是微不足道的人类。渺小就渺小在只是无限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你无人问津，过着一段平凡且平静的人生。这没什么不好的，你的世界本来就是由大多数NPC和小部分的“玩家”（NPC出身和真玩家）组成的。不被注意的时间里，你没见过高光，相对地，也没抵达深渊。你只是普通地生活，度过一条不断向下走的螺旋，在注定的终点处戛然断链而已。

    不幸的反义词不应该是幸运，应该是平凡。

    然而，高维生物的视野是不受想象限制的。你揣测，祂扫视棋盘不需要考虑45°或75°，而是更平等地、全方位地，在某个兴味的节点，随机地投射一小部分意志到一部分个体上。

    接着意外就发生了，不论好的，多是坏的。“情理之中”，是你用逻辑解释来整理理性的；“意料之外”，是你无法自抑的感性崩溃。

    没办法嘛，你告诉自己。怪一怪自己吧，你也承担了灾难的后果；那就怪老天爷作祟，推卸开责任，你的心境也变得虚无了起来。

    不幸等价于幸运。苦难的低潮等价于幸福的高潮——你看了看心电图，抠抠脑子，决定叫它价值规律。

    在这个意外的瞬间，你成为了祂眼里的“特别的”。

    这样，心情好点了吗？

    在先进城市美丽街道踩到疑似人屎的你，在翻箱倒柜清理老鼠代谢废物的你，走在路上、被高空坠物砸成脑残的你，躺床上吃零食、被神来一枪无辜击毙的你……你的闪光一刻，就是这样由一个又一个小意外滚成的一串多米诺骨牌。

    是多米诺骨牌，不是麻将牌。金属材质的，贼会反光。

    低谷之下是另一个低谷，你习惯了，不怎么气馁。当下其实没那么难，毕竟以后会有更糟。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启程的人生照常下沉。不高兴了？就讲个地狱笑话给自己听（笑）。

    狗还在哼哧哼哧地张望着。你就这手头幸存的两根生面，搅合搅合，午餐完成了。

    大成功！

    你一尝，嗯，汤面添了太多花椒油，入口又辛又苦，有一种返祖进行时的反胃。

    你的厨艺好像从没这么差劲过，但你饿了，什么都吃得下去。

    半小时前你还在对地上的狗子咆哮着：“不准吃！”；半小时后，你已经对着这摊面架子玩起了一二三火柴棍的游戏。

    这般的人类意志，真是有相当的下沉惯性啊。

    你，也是有经验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