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帝】红萼枝_红萼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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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萼枝 (第2/7页)

景色可以美过今夜宴上的那惊鸿一瞥,也再无哪一夜的星可以亮过今夜那人眸中装着的万千光华了。

    明明是那样害怕烫的人,眼里却有明亮的火焰。阿修罗看啊看的,看那双眼睛,怎样都看不够一样。如何能看够呢?如果可以,他想一直望着他。哪怕后来善见归附,两族联姻,天人的圣子成了他兄长的王妃——他也想一直一直望着他。

    眼前人碧眸中的光华明明灭灭,阿修罗睁开眼,光华消失了,他只看见案前未熄的烛火。摊开的、没看完的军报静静搁在桌上,殿里太黑、太冷,更漏也太长。那蜡烛燃了许久,烛花没剪,火光已经格外微弱。

    他披衣起身,又坐到案前去读那军报。“帝释天啊……”他忽然长叹。

    兄长薨逝后的第一年,二十五岁的摄政王阿修罗独自坐在那儿,梦一般地环视王殿寂静又压抑的夜。“帝释天啊……”他又唤出那个白日里他已经太久不能唤出的名字。

    他忽然想,十五岁那年初见的宴上,他应该吻他的。

    (二)纸鸢

    午后用过膳,阿修罗往正殿去。

    他常走这段路,来往人少也空旷。园子两侧的花开得正盛,一丛丛一簇簇的,他也不认得那是什么花儿。只是花朵颜色艳红美丽,张扬又热烈,像要将它的一切都捧到来人面前。

    ……

    “什么花儿?”十六岁的帝释天弯下腰观察路边生长的花。“阿修罗认识吗?”

    阿修罗摇头。两个人牵着马走在旷野上,地上草刚刚没过他们的脚踝。少年的话总是不太多,马蹄声达达响,风里有花草的清香。帝释天像捧个宝贝似的捧着个纸鸢,纸上绘的鹰威风又矫健,昨日阿修罗给他做的。

    “就在这儿如何?”阿修罗环顾四周,原野足够平坦空旷,今日天晴有风,没什么比这更适合放纸鸢的了。

    它们将马儿牵到一旁去,阿修罗接过纸鸢,将它高高举过头顶。他人长得高,旷野上的风吹过来,纸鹰被吹得在他手中猎猎作响,像海上船儿鼓满的风帆。他奔跑起来,帝释天手中的线轴飞速旋转着,风扬起少年的衣角。帝释天看了一眼阿修罗,但阿修罗已经跑到了远处。他边奔跑边朝他招手,示意他也跑起来,于是帝释天迎着风朝相反的方向奔跑。

    纸鸢飞得很高,帝释天攥紧手中的线。阿修罗从不远处正走回他身边,靴子踩在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帝释天望一眼天上的风筝,它在视线中已经缩得很小,就像一只真正的雄鹰张开双翼,能乘着风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他又望阿修罗,少年将头发高高束起,发间鲜艳的红衬他初露锋芒的眉眼,只一眼就让人心动。

    “你瞧。”帝释天说。“它飞得多高。”

    阿修罗就也抬头望,他开口问:“为什么喜欢雄鹰?”

    “不惧风雨,不畏天高。”迎着太阳,帝释天微微眯起眼睛,深深吸一口气。“阿修罗,我们往后,也要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阿修罗闻言收回目光看身侧的帝释天,却恰好同他对上视线。帝释天不知何时已经在安静地望他,少年微微笑,目色尽染温柔,像秋日傍晚沉落前的夕光。那时的他们还不懂得藏起感情,又或者,他们无需藏起任何感情。纸鸢翩翩飞,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往下说什么,可爱意就像旷野上生的不知名的花,热烈又响亮。阿修罗想,多高的草都藏不住几丛明艳的花,又要有多少克制才能藏起那样浓烈与刻骨铭心的爱意?

    ……

    纸鸢落到地上,阿修罗将它拾起来。远处跑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金色的短发随着奔跑微微扬起,他手上攥着线,阿修罗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没见过帝释天小时候的样子,但倘若他见了,他一定、一定会一眼就认出他来。

    男孩越跑越近,阿修罗逐渐看清他的眉眼。孩童有那人一样浅金色的头发,却有他和兄长一样深红的眼眸。阿修罗低头看手上的纸鸢,上面绘了一只漂亮的鹰,同九年前的一样。他将纸鸢递给男孩,孩子年岁还小,说话还不够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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