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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第5/11页)

许久才听见简若林的声音响起,竟也是带著些中气不足,那本来抬起来的一对黑亮的眼睛也躲避著垂下去。简若林莫名其妙觉得有些手足无措,於是只能继续去捡地上的茶杯碎片。

萧景默却心急地冲上去拦著:“别捡了,当心扎了手,一会让下人过来收拾就是。”

一时情急,顾不得忌讳便将简若林的两只手抢护到了手里。简若林的皮肤一直都偏於白皙,此刻被他抓在手中,指尖那一点鲜红便显得格外怵目。

萧景默看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你就不能让人省省心吗?稍微一会儿不看著你,你就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你到底懂不懂得什麽叫zuoai惜自己?!”

简若林被他数落得尴尬,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手不动也不是挣开也不是。

萧景默一通咆哮以後也觉察到简若林徒然间的僵硬,两个人的视线交错,皆是躲得狼狈。

“没什麽要紧的,刚刚一时没注意罢了。”

简若林的冷淡叫萧景默有些不是滋味,讷讷地松开了手,只说了一句:“一会儿我差人过来收拾,你都被割伤了,就别再碰了。”

说完径自去柜子里翻腾了一阵──这里是萧景默的别院,每间房里都备了药箱以防不时之需,何况这是简若林养伤的房间,萧景默更是用心,专门辟了一个柜子放置些灵丹药材。熟门熟路地把药箱翻出来以後,就取了纱布和伤药,拉著简若林坐到桌边。

简若林看著他的动作,眉尖微蹙,他本温良柔和,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犹豫半晌,才低低开口:“不劳烦萧公子了,我自己来便好。”

萧景默却一反之前的躲闪,定定地看著他,看得简若林说不出话来。

不容拒绝地,萧景默执起他的手,倒上伤药,而後将细纱撕成指腹宽的长条,绕了三四圈才算完事。

简若林看著那包扎好的伤口,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似嘲讽似苦涩。句子尚未经过大脑过滤,便已出了口:“萧景默,我不是女子。”

确实,只是指头那一点割伤,简若林一介男儿,萧景默的确没有必要如此在意。甚至还细细上药包扎,呵护太过,殷勤太过。

“我知道。”萧景默微微笑著,“虽然是小伤,也不可以大意,你手上本来的伤就还没有好利索,再伤著了也不好。”

他这话说完,两个人之间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沈默。

直到萧景默不知不觉中盯著烛火走了神,才又听见简若林说道:“萧景默,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再欠你。”他想开口,但是简若林却接著说道:“恩情也好,温柔也好,我还不起。”

萧景默半张著嘴坐在那,满腹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又从何说起。只觉得自己被简若林这话噎得难受,几乎是挣扎著问他:“若林,为什麽你一定要如此,再给我一个机会信我一次,便如此艰难麽?”他也不期待简若林能有什麽让他舒心的回答,只把这两天一直藏在怀中反复摩挲了数千次的碧玉簪拿了出来,盯著简若林的脸,甚至带上了少许咄咄逼人:“那麽,你告诉我,这又算什麽?!”

花灯节……灯谜……簪子……万家灯火……

简若林的回忆尽皆被这支簪子勾了起来,满腔流动的,也不知是何来的伤?

“我一直遗憾你从没亲口对我承认、说一句喜欢,我以为时间还久,以为你羞於出口,耿耿於怀……可是我从没想到,你早已给了我回答。若不是小四儿告诉我,我竟从不知道……”若不是付出真心,何以会将家传於儿媳的碧玉簪在默许之下赠与他?简若林口上从未说过,但是心底,却是承认的,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简若林脸色灰白,就连眼里都隐现几抹脆弱,可是他的背脊却挺得那样直,骨节绷得寸寸分明,却克制著没有颤抖。他抬头,居然是笑著的:“萧景默,你难道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吗?”然後他说:“我说过,我不想再欠你……”目光落在那支碧玉簪上,笑容越发张扬:“你可知道,我入狱以後,小四儿曾来看过我?留芳阁刚查出有毒的香粉的那会,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没有死心。那时我有多庆幸,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撑不下去,起码我还能保证留芳阁不会垮在我手里。

那天夜里我在大哥灵前站了一夜,也说了一夜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在窗外对吧?你萧景默虽然是无情,可是也滥情得很,我只要装得像一些,不怕你不心疼同情。事实也证明,这法子确实有用,你果然,还是手了这事。

後来小四儿到牢里来看我,我便临时起了另外的心思。要你肯为我和官府作对,总得有些筹码,可是光靠你对我地愧疚,显然不够。呵呵……小四儿哪里知道什麽,是我跟他说,简若林不孝父母,碧玉簪也还没有女主人,便落得那般光景。呵,其实这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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