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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说些什么——她看着皇帝长大,打心眼里悄悄地把主子当弟弟。先前主子往阶下扫那一眼,就知道主子怕是想起殷相来了。却不想主子想起殷相也能生出这么大的气来——二十多年来两次看见主子摔东西,竟也都是为了殷相……简直比裴相还要冤孽。犹自想着,却被一声吩咐打断了思绪。“浮欢,摆驾。朕,要去看看殷庭。”隐约觉得有什么在脸颊上拂过,像是手掌,暖暖的,只是一大片的暖意中间却有拇指大的一片凉意,让殷庭心下生疑。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慢慢地睁开了眼,床边的帝王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安稳的似是亘古以来便未曾动过,淡淡笑着道:“爱卿醒了?”视线很快的扫过了对方左手食指上套着的青玉扳指,而后心下了然,便忍不住在心里轻轻的念了一声“荒谬。”却还是撑起了身子,“臣失礼,请陛下恕罪。”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景弘忙拦住了他,“爱卿身子未好,不必多礼。”殷庭垂了眼,温声道:“臣惶恐。”景弘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这人简直不愿意接受自己一丝半毫的善意。不像那人,对自己的好意痴恋都总是坦然受之然后不闻不问,虽说伤人,却似乎总好过这般被顶撞的怒气难抑。一样都是不被接受的好意,前者至少还能给他一些希冀。想到这里忽然便心下黯然,原来不过是一个长痛一个短痛,倒是自己平白多情了。隐隐的便又有抑制不住的怒气像是要冒上来。“爱卿不必多礼。”略定了定心思,景弘看着殷庭苍白的脸,下意识的用右手的拇指摩挲了一下左手的手心,“此次平乱,爱卿当居首功。”殷庭轻轻的道了声:“臣不敢。”却忽然抬了眼看着努力压着怒气的景弘,“臣到现在犹在自责不能劝阻陛下。”景弘怔了怔,慢慢地笑了出来,“爱卿仍是觉得朕此举太险么?”“若是老师,便决计不会同意陛下如此作为。”殷庭无害的垂着清秀俊雅的眉眼看着蜀锦被面上花样素淡的苏绣。景弘慢慢地攥紧了拳,仍是笑着,“那,爱卿为何便肯陪着朕胡闹呢?”细细的看着被面上惟妙惟肖的一茎兰草,殷庭仍是温温和和淡淡的口气,“因为,臣不是老师。”而后抬起眼看向景弘,眼瞳晶亮:“何况,臣并不认为陛下是胡闹。”“呵……爱卿先前可还说自责不能劝阻朕。”景弘饶有兴味的看着,神思却是一下子飘远了。听殷庭提了老师二字,便没由来的想起那人病时从不允许自己探望,总是一句“病气未净,生怕沾染圣躬”便将自己轻易挡了回去。自己也是实在没勇气去面对他的形销骨立苍白虚羸,竟是一次也没见过那人这么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生病的样子。故而这次特意不让人通报,径直让他们把自己领到这人床前的。这人么……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便是抚过他的脸颊也不见他有什么反映。怎似这般,关心一句便要被他顶撞一声。若非念着他竟是生生累病了,怕是早就忍不住发火了。殷庭却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又垂下了眼帘,“不认为陛下胡闹是臣的一己之见,陛下此举太险却是事实,臣不曾劝谏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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