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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声铃铛的脆响。

他一愣，随即回头看去。

觉有情正穿着那件缀满宝珠金丝勾勒的朱红色袈裟，一手持着金刚降魔杵，一手捏着共计一百零八颗的菩提宝珠串向他走来。他的脚步既轻又平稳，仿佛踏在云端，从天上走下。

一张庄严俊美如神如佛的面容，一双心如止水的平静眼眸望向季凌恒时，却泛起波澜。他唤道：“季凌恒。”

季凌恒硬着头皮回应，随即想到觉有情梦境中发生的事情，脸从头红到脚趾头。竟不知视线看向何处。在梦境中后面几十年里，季凌恒和觉有情竟然结成道侣，日日恩爱。

梦境中的觉有情与现实的觉有情完全是两个面貌，梦境中的觉有情有着永不知疲倦的精力，永远不满足的旺盛需求，和与外表不符合的火热。

季凌恒强行止住散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仿佛第一次见觉有情一样，刻意保持距离唤道：“觉有情师叔。”

觉有情眸光看向季凌恒，眉眼低沉下来，下压的眉带着几分不悦，竟是气笑了般：“你想撇清关系？”

他平静如枯石的心态在一瞬间被季凌恒大乱，看着眼前装傻充愣的人，觉有情竟生出几分被人用完就丢的挫败感。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明明是眼前之人在梦境中撩拨自己，让自己乱了一颗佛心，更让自己彻底破了界限，没想到见面却这么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

他觉有情怎可让人如此戏弄？

于是觉有情冷凝下来的眸光在季凌恒身上审视，带着逼迫的意味，试图找出季凌恒的破绽。然而季凌恒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看着他，就像是梦境中的事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决不允许如此！

觉有情垂眸，轻笑一声，他的嘴角上翘，微垂的眼眸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慈悲，嘴角的笑容却带着几分嘲弄。

季凌恒被觉有情看得一阵心虚，他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露出马脚，冲觉有情眨巴着眼睛笑道：“师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觉有情深深看季凌恒一眼：“无妨。”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然后觉有情就盘膝而坐，金刚降魔杵稳稳立在身侧的沙地之中，手中的菩提珠被一颗一颗碾动。

他面容庄严，当收敛表情闭眸沉静下来时，仿佛化作一尊真正的古佛，眉目慈悲，丹唇饱满，俊美得让人晕眩又不敢直视。

见他这样，季凌恒更加心虚，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蓦地想到昨夜觉有情梦境中的一副画面，忍不住心头颤动。

那时他们正在一处风景秀美之地，季凌恒正在一口清泉中沐浴游泳，他像一条小巧而灵活的游鱼在水中游动。而觉有情就静静盘坐在清泉边上，闭目打坐，如同守护在这里，身上散发出比月亮更加皎洁的清辉。

季凌恒从池子里浮出头，抹了把脸上的水，头发湿漉漉的游到觉有情后面，靠着池边单手支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觉有情的衣摆。

一直扯到觉有情睁开眼眸。那双眼眸比湖水更宁静，比月辉更祥和，他轻轻按压住季凌恒作乱的手。

季凌恒抬起眼皮懒懒道：“无聊。”

当听到这句话之后，觉有情轻轻推开季凌恒的手一顿，接着由推改为紧握。池水咕咚溅起水花，觉有情已出现在季凌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