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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流觉得自己的心,也如那剑帖一般,被那十八刀,一刀一刀切开。 -- 李忘生是在屋顶上将谢云流找到的,那人怀中抱着那坛女儿红,然而酒坛已空。谢云流欲借酒浇愁,可他非但没能酩酊大醉,反而比往日更加清醒,两眼直直地看着虚空的一点,直到眼睛被投下的阴影遮住,他才呆呆转头,看到了李忘生。 李忘生显然对他通宵喝酒的做法不甚赞同,一边拿走了他手中的酒坛,一边将他扶起:“师兄,你武功刚刚恢复,还是要好生修养才是。” “忘生……忘生……”谢云流只是喊他,又似耍无赖一般将他缠住。 “师兄可是又做噩梦了?” 谢云流被他说中,愣了一会却道:“未曾,我只是在想如何破拓跋思南的剑招。” “唉……” 两人跌跌撞撞地下了屋顶,谢云流却比往日安静了许多,只以醒酒为借口,呆坐在一旁,实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忘生。 李忘生急着去名剑大会,走前又给谢云流泡了杯醒酒茶,谢云流是不爱喝茶的,可不知为何,却头一次觉得这茶的清苦香味,比酒更醉人。喝了茶,谢云流乖乖按李忘生说的躺在床上,他根本没醉,更没有睡意,只是为了让李忘生宽心而假装休息。 谢云流看着李忘生走出门的背影,只觉得李忘生还活着,真实又生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待这次名剑大会结束后,他就和李忘生一同回纯阳,回到纯阳后,他哪都不去了,再不想别的事,就在山上守着李忘生一辈子…… ……可这一辈子,只余二十载,何其短暂。 -- 李忘生到了会场,被此处的人声惊到,名剑大会第一天,会场的情况已经与前一天大不一样,虽不说人山人海,但观战区也是座无虚席,更有三三两两的江湖人士在开盘押输赢。李承恩与武镜虽是独自而来,但天策士兵与神策士兵已各占了一片区域,藏剑山庄又在会场旁边布置了一片区域,放满了刀剑,供众人参观,当然其中最耀眼的,自然就是正阳剑。 李忘生坐定后没多久,叶孟秋便宣布比试开始。 自发现王遗风以笛代剑后,李承恩也后知后觉地把自己的武器换成了枪。但如他所说,枪始终是更适合于马战的兵器,他天策武学本不长于步战。但武镜却是步战出生,年岁又比李承恩长了许多,无论武学内功都造诣更深。 李忘生对两人武学心中有数,知道李承恩大概率要输,但观两人打斗,却总觉得有些奇怪,武镜的剑招比在扬州看到时又刚猛许多,身体的速度也越发快了。李忘生本以为那两人要打到几百招才能分出胜负,然而只过了一百招,李承恩已招架不住。军中的武学没有那么多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拼杀而去,很消耗体力,然百招之后,李承恩已在喘气,武镜却稳如泰山,大气也没喘一下。又过了十来招,武镜依旧攻势凶猛,更是痛下狠手,年轻的天策将军身上已多处负伤,一旁观战的天策兵士更是愤愤不平。 李承恩知道已无胜算,虽然心中不服,不得不退下台去,这一局,武镜赢了。叶孟秋宣布武镜获胜,而后将目光移到了台下那三人的身上。李忘生心中疑惑,莫非短短十来天,武镜得到高人指点,武功又上一层?他正想着,却发现一道目光灼灼地盯在他身上,原是武镜正挑衅地看着他。 武镜先前打不赢李忘生,现在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只待李忘生上台,好生折辱他一番。李忘生见此情形,便知无论自己避不避让,梁子已经接下,刚想上台,却见旁边的王遗风足尖一点,已跃上台去。在参赛的五人中,王遗风是最神秘,却也是最无名的一个,红尘武学一脉单传,江湖中向来少有人知其来历。 武镜见王遗风一副文士打扮,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道李忘生看不起自己,心中嫉恨又多一分,然而李忘生看向王遗风时,却见那人眼中多了一分玩味,但那一分玩味不像是对着武镜,更像是冲自己而来。李忘生不明所以,只得微微颔首,退回自己座上。 李承恩与武镜的打斗比想象中结束得早,散场后,神策士兵又去天策士兵前挑衅,天策众人因为李承恩输了,憋了一口气,双方几乎约好了地点,却被从场下退下的李承恩阻止。李承恩安抚了一番天策弟子,叫他们不要在藏剑的地盘多生事端,武镜只道李承恩胆怯,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忘生,便故意擦肩而过,蔑道:“李道长迟迟不肯上台,莫不是要当那缩头乌龟?”说罢便带着众神策兵士跋扈扬长而去。 武镜的挑衅在李忘生心里根本掀不起一丝风波,李忘生念及李承恩受伤,才在此处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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