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一） (第1/5页)

    作者：frogyes

    25/06/06

    字数：6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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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凡睁开眼，醒了。

    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中光怪陆离，可转瞬即逝。在哪？天空缀着晕黄的残

    月和点点繁星，一座铁索桥横跨过城市运河，而杨凡，就站在桥下。大概是很晚

    了，只有夜风拂过河面带起潺潺的流水发出的沙沙声，杨凡有些害怕，本能地想

    起了家。回家，对，回家。可家在哪里？记不清了，只能凭借依稀的印象试着寻

    找。

    杨凡木然走着，走了好远好远，不觉得累，偶尔经过的路人也都完全无视他

    的存在。终于，看到了些熟悉的景物，渐渐，熟悉的片段闪回着，是了，这是自

    己的家。

    一处高档园区，只有行人出入的角门开着，杨凡混混沌沌地走进，18号，对，

    这个数字。有人进了电梯，杨凡跟在后面，那人也没理睬自己，按下16层，可18

    层的键也亮了。

    「电梯又坏了。」那人喃喃自语。

    18层，杨凡只知道就应该是这儿，下了电梯，来到18门口，迟疑着，终于，

    迈出了腿。没有任何阻拦，杨凡的身体穿过了房门，屋子很暗，关着灯，但杨凡

    显然知道该怎幺走。这是间奢华的复式住宅，超过三百平，楼下洗手间的拐角处，

    有件屋子隐约透着亮光，杨凡径直走去，房门关着，但这不是妨碍，鬼魅般穿过，

    站到屋子里，这间卧室不大，墙上贴满了NBA球星的海报，书桌上电脑开着，床

    上一个只穿着短裤的男孩睡得正香。

    杨凡呆呆看着男孩，说不出的怪异，他慢慢走近，贴着男孩犹带稚气的脸，

    忽然，潮水般的画面涌向眼前，一幕幕或嬉闹，或平静，或似水流年，杨凡恐惧

    极了，疯狂地挣扎，大声地喊叫，可一切都都好像与现实割裂，接着，青面獠牙

    的怪兽，漂浮不定的弱水，阴森恐怖的殿堂，一道白光闪过，幻象破灭，杨凡颤

    抖着，记起了一些，「我叫杨凡，木易杨，平凡的凡，床上的男孩就是我，这是

    因为，我已经……死了。我今年十七岁，生活在A市，在读高中，成绩一般。我

    家境很好，爸爸是一家海鲜酒楼的老板，mama是A市公安局副局长，可现在我死

    了，我是个鬼魂，为什幺死的？不知道，为什幺会回到这里，而另一个我还好好

    活着？不知道。」

    杨凡看着床上的自己，很久，平静多了，拼命之前的记忆，但都是凌乱

    的。床上的男孩一无所觉，不知在做什幺好梦。忽然，客厅亮起了灯，有人进了

    屋子，杨凡不再理睬床上的自己，几乎飘着穿过卧室的门，来到客厅，只见一位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朦胧着醉眼踉跄着冲到客厅的沙发上，不住喘着粗气。还有

    一位短发齐耳，容貌极美，穿着蓝色衬衫黑色长裤的女子，姣好的脸上神情冷漠。

    杨凡瞬间就清楚地懂了，男子是自己的爸爸杨金学，女子则是mama方素娟，

    压抑多时的恐慌占据了杨凡的心灵，他激动地飘到父母面前，挥舞着手臂，高喊

    着爸爸mama，可没人看得到，听得到。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喝成这个德行，赶快滚去睡觉，不许进卧室，

    一身的臭味！」

    方素娟厌恶地瞧着自己的丈夫，然后干脆瞧都懒得瞧了，放下皮包，瞄了眼

    儿子的卧室，转身上楼去了。杨金学歪歪扭扭地靠着沙发，嘴里嘟囔着，「李锋

    这小子，奶奶的，居然没喝过他……下次，下次先吃点解酒药，奶奶的……」不

    一会就鼾声大作。

    杨凡停止了无谓的举动，默默回到男孩的房间，愣愣站着，一动不动。

    浴室内雾气腾腾，方素娟扯下浴巾，在头上缠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