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少女(01) (第3/11页)
br> 黑缎子的复古式连衣长裙刺绣碎花,饰以了无生气的白孔雀,金丝花边衬托 她隆起的雪白胸脯,不大也不小,长裙收腰显出流水般绵柔的线条,颀长光洁的 美腿斜侧放置着,在裙摆下献出若隐若现的轮廓。她不耐烦地侧脸看向一边,一 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黑袜熨帖地紧裹从足尖到小腿的肌肤,中间一段白净的大 腿更加耀眼,半透出皎白的足尖微微翘起,足跟的rou红色则从脚跟中,永远一副 「冷月无声」的旧时大小姐做派。 芊歌看那电视机上闪烁的画面,突然心中使坏地问了一句。 「mama,你看那些兽人叔叔的裤子为什么鼓鼓囊囊的呀?」 凡是提到涉及腰带以下的事情,自幼诗书礼义熏陶的林月怜太太顿时表现出 最大限度厌弃和恶心。她即刻皱起眉头,两颊的绯红蔓延直到耳垂。 「小孩子别乱问!女孩子家的,怎么说这么下流的话!快点吃西瓜!」 从家庭到学校,几乎所有的大人们都在反复教育芊歌,必须抹消以往对于兽 人一族的歧视,对于那些弱势的种族心怀同情——尽管在她所生活的生态球内, 街边连一个人类的乞丐都找不到,却虔诚地将另外种族的兴亡视为自己的使命, 这大概就是称之为「理想」和「信仰」的东西吧,那个东西虚无缥缈,他们反复 祷告的愿望终于成真时,所有人都如赞美神仙显灵般热情在狂欢着。 芊歌的母亲却总是把自己剔除到这个热闹的世界之外般,用漠不关心的态度 和冷言冷语对抗周围的一切,好像是在厌弃着什么,那种厌弃并非来自外界,而 是她内心深处的本质就是厌弃世界。母亲忌讳谈起一切近在咫尺的苦难,比起谈 论死亡和性更加的忌讳,似乎除了父亲,身边绝大多数人对于同族的苦难都是淡 漠的态度。 唯独父亲林赐爵——如同光明般照亮芊歌生命,让她看见这个世界理想的灯 火存在。他始终致力于和国际组织「黑天鹅」基金会合作,争取让政府同意引进 兽人难民,不遗余力的宣传着与兽人和谐共处的原则,希望对于兽人的现状予以 优待和便利,作为过往罪行的补偿。用他的话说:「这不是我们是否接纳难民的 问题,而是向兽人兄弟们赎回我们的良知」。 奇怪的是,母亲尽管不止一次地说她讨厌黑皮兽人,对于兽人平权的运动也 自始至终不屑一顾,却从来没有对父亲的事业表达过明确的反对,只是自始至终 在旁边冷眼旁相向罢了,好像一副划清界限的姿态。 「只要别把那群黑猩猩带到我们家里,就让畜牲们就去和那些下等人在一起 打交道就行。」 父亲也从不和母亲争辩,每当看着父亲默默离去的背影,芊歌总是暗自敬佩 父亲的宽宏和隐忍。 这也是芊歌的心中关于「黑天鹅」这三个字最初印象:「黑」代表与世俗截 然相反的叛逆,「天鹅」则是一切美和善的代名词,它张开羽翼为弱者提供荫庇, 又傲然昂首长鸣,用温热之心感化这片冷漠之花盛放的人性冻土。而她的父亲, 这个让她为之骄傲的男人,则是携手和它一同战斗的伟大英雄。 母亲却是背靠着顽冥磐石的冷漠之花中的其中最冷酷的一朵。 港口喇叭正在播放某一首心潮澎湃的旋律,在交响乐团的伴奏声中,四四拍 合唱铿锵有力,不分种族和身份,所有人都在光辉之下拥抱在一起,她仿佛能听 见成见、歧视和不公正如同被破开的冰川般发出的恢宏巨响,芊歌像是无数在现 场的人一样流下了眼泪。 擦干眼角的泪水后,芊歌摸着脸颊正红扑扑的发烫,而看着无法和自己共情 的母亲,喜悦却又变成了叹息。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自己嫁给父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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